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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死神說故事--偷書賊

偷書賊封面

  • 書名:偷書賊(THE Book Thief)
  • 作者:Markus Zusak
  • ISBN:9789866973420
  • 作者網站:Markus Zusak
  • 譯者:呂玉嬋
  • 出版:木馬文化
  • 封面取自博客來網路書局。
  • 購買於小小書房。
這個夏天讀《偷書賊》和《失物之書》,會在兩本不同的故事裡看到同一個時空背景所發生的故事,同樣是發生在孩子身上的事,同樣在說文字的力量,但《偷書賊》的節奏比《失物之書》緩慢一些。我盡量不要比較這兩本書,因為這是很無聊的事,但在閱讀的過程裡總驚訝這兩個故事有那麼多巧合之處,不是情節上的相似,而是在人物角色和背景總是有相似或是對立的情況出現。

《偷書賊》的女主角是被德國夫妻領養的莉賽爾,原本也要一同被領養的莉賽爾的弟弟卻死於火車上,莉賽爾在遭受與父母分離及弟弟的死亡後,在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創傷,幸運的是領養她的父母是故事書中最仁慈的角色,給了莉賽爾完整的愛,不同於此時期裡其他的孩子可能瀕臨餓死或是送入集中營或是在街頭流浪被流彈波及,莉賽爾因為養父母的照顧和周遭的朋友、躲在地下室的猶太人…還有偏愛她的死神。

這個故事的特別處之一,敘述者不是主角或是任何一個書中的角色,而是沒有時空限制,總是旁觀的第三者,特別是在二戰的年代,無所不在的死神,戰場、集中營、巷弄裡,特別的是,這個死神總是想要表現祂冷酷無情和輕蔑人類的一面,但實際上我們從書中讀到的,是祂憐憫人類、輕視、無奈、驚訝人類的個性,也像人類一樣會抱怨工作、具有詩意、幽默感,也就是具有人性的一面:

人類只有在一天的開始與結束時,才會觀察顏色的變化。
但是對我而言,一天當中,每個短暫片刻都呈現出不同的色度與調性。
光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包含了幾千種不同的顏色:蜜蠟黃、柔絲藍、陰鬱黑。
我是做這行的,當然特別注意顏色的變化。
…她貫徹始終,只要經過三十三號的門口,從沒有忘記吐痰,還會外加一句「死豬」。我發現德國人有個特點:他們真的很愛豬。
這個具有人性的死神成了說書者,祂說著在戰時會發生在任何一個角落的故事,然而我們透過祂的眼睛,看到一個帶著色彩、煙硝味濃厚、心驚膽跳與眼淚的故事,祂不儘是旁觀者,同時也是貫穿整個故事的主要角色之一。

整個故事讀起來有對納粹主義的不滿也有對當時情況的無奈。裡面對於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的描寫也很貼切,莉賽爾和猶太人麥克斯分別經歷了不同程度的打擊,也產生了同樣的症狀,兩個人在同一個時空下,透過文字互相治癒了彼此。當然這個故事也讓我們看到了戰爭的殘酷與帶給人民的痛苦,比《失物之書》更甚,也許是因為《偷書賊》的說書者是個性格像詩人般,且不得不參與其中的死神,祂讓讀者看到戰爭所帶來的痛苦:失去童年的兒童被迫於早熟、偷竊只為滿足「活下去」的基本需求,老百姓為了狂人的理想,即使不支持也得裝作崇拜以謀生,在面臨道德上的衝擊時,茫然不知所措;而《失物之書》裡的大衛,同樣也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患者,他因一架墜落的戰機進入了一個奇幻的故事世界,裡面有貪婪、虛偽、利用和殺戮,透過奇幻的童話旅程找回親情溫暖及心智上的成長,不再痛苦於母親的死亡與父親的新家庭,甚至是接受死亡與改變這些事。

《偷書賊》裡莉賽爾成長的過程也充滿了恐懼與悲傷,但其實也充滿著戰爭中的幸福與溫暖,起初她藉由所偷竊的掘墓工人手冊來記住弟弟,而後她的識字過程不只是因為也是來自於養父漢斯在一戰時發現文字可以救人一命後的啟發,他們在地下室裡習字、閱讀麥克斯的圖畫書自傳監看者、莉賽爾在鎮長家中讀書而後藉由偷竊滿足自己閱讀的渴望、在防空洞中閱讀小說以文字的力量安撫密閉空間中的緊張情緒及安撫失去兒子的母親的心靈,最後在習字的地下室裡創作了偷書賊,這個故事裡完整的寫下了一個孩童如何學習文字的過程,包括了反覆的寫與讀,圖畫與文字的配合、閱讀與不斷的學習到了解如何使用文字的力量,到最後則是創作屬於自己的故事。在莉賽爾學習的過程裡,也是她療傷的過程,這中間還包括了每個人的自我檢視、治療及現實、理想、道德之間的衝突。

《失物之書》中的大衛雖然在遭受喪母後,父親再娶,但父親一直忙於工作,特別是戰時擔任的情報職務,而忽略了兒子對於一個替代自己母親之位的女人及新的家庭所抱持的敵意與喪母的創痛,而再娶的妻子也一直處於尷尬的狀態,面臨先生原本家庭的成員與之後自己的家庭成員,她想做個好母親但總被大衛排斥在外,兩人不斷發生衝突,但擔任先生與父親這個角色的人卻必須要以國家要事為重而忽略了家庭,看似完整的家庭其實充滿了怨恨與排斥。

在《偷書賊》的最後,死神想說的話,也相信是作者對於人類的疑問,其實不只是作者,相信很多人都有這些疑問:

…我很難給人類做出個正確的評價。我想要問她,同樣是人,怎麼有人如此邪惡,又有人如此光明燦呢?人類的文字與故事怎麼可以具有毀滅性,又同時光輝呢?

我覺得《偷書賊》會比較適合青少年或是兒童閱讀,也可以啟發他們對善與惡、人性脆弱面及道德的認知,而《失物之書》裡的部份情節的確如作者所言,是個成人童話。

從收到這本書的試讀本時就一直好奇為什麼封面上的英文書名要用大括號標註起來?在Amazon的書封也沒看到這樣的設計,讀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書裡莉賽爾習字的過程中,某些章節,例如杜登大辭典,書中會標註某些字詞,我猜這大概是啟發的來源?

無聊的把這兩個故事拿來比較,發現《偷書賊》比《失物之書》較為容易拍成電影,話題及衝突(納粹、戰爭與人性)對編劇來說應該會比較容易改編成電影,甚至在閱讀的過程裡都已經想好了扮演書中角色的演員,例如James Cromwell 演漢斯、Lupe Ontiveros或Kathy Bates演羅莎及Conchita Campbell擔任莉賽爾,雖然他們不見得都是德國人,也只是個人的偏好,但對我來說在他們平常所扮演的角色裡都有書中的特點,但若真如想像的話,似乎也太普通了些,而且「死神」這個重要的角色可能就消失或是變成觀眾;《失物之書》如果要拍成電影,可能會讓我想到《大魔域》,雖然現代電影科技進步加入不少特效而失去了書中童話故事的原意,所以兩部小說還是不要改編成電影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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