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與不幸都在我們生活四周發生,只是發生的太緩慢,慢的讓我們無法察覺。 ~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I 那天是以孩子的哭聲開始,同樣以孩子的哭聲結束,而我每週總有幾天會聽見對面公寓裡的某戶人家處罰小孩,讓小孩淒厲的叫聲在整條巷子裡迴盪著。 星期五早上,我拖著永遠睡眠不足的身體進入捷運車廂,有個不斷哭泣的小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十分的瘦弱,耳朵相較於臉龐及身體四肢的比例而言偏大,感覺起來她是個早產兒。她和一位男士坐在博愛座上,男士不知道是父親還是爺爺,有著一頭灰白的髮。 女孩的手指向某個方向一直哭、一直掙扎,男士一直安慰她,要女孩不要再哭了。我昏沉沉的睡著了,半夢半醒間都還聽得到女孩的哭聲,突然,哭聲變小了,我抬頭看卻只看到幾個乘客的背影,但特別的是,哭聲變小卻沒有停止,有個女性乘客稍微往旁邊挪開,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前荒謬的一幕:這位男士拿出他的手巾,摀住女孩的口鼻。前面說了,女孩十分嬌小,一個成年男子的手掌絕對能覆蓋住一個兒童的臉龐。女孩哭到後來似乎已不是為了原本的理由而哭,而是因為無法順暢的呼吸而哭,哭得聲嘶力竭,不時把男士的手扯開。叫人心冷的,是站在這對父女(祖孫)前的兩位女性乘客都無動於衷,頂多只是移動身體。當我要向前制止這個男性可能會造成女孩窒息的行為時,他抱著女孩下車了。 晚上,我拖著累壞的身體回家,同樣在捷運車廂裡,有個男孩不斷的哭,但他的哭卻帶著一長串聽不清楚的指責,大致上是在指責身旁的母親,他的哭鬧已經接近無理取鬧的程度。男孩的母親試著給哭鬧的孩子講道理,孩子的叫罵聲更兇,母親一氣之下就威脅小孩,再哭就把袋子裡的食物分給大家吃。孩子愣了一愣,大聲的反駁母親。同樣的,沒有人阻止這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至於住家對面的家庭,每週我都聽見孩子的爸媽在處罰小孩,孩子的哭叫聲只能用淒厲來形容。我和家裡說,每次聽見他們在處罰小孩,實在很想打家暴專線了。家人只說:「人家在教小孩,不要管那麼多。」 因為這些事,我想到普魯斯特的那句「幸與不幸都在我們生活四周發生,只是發生的太緩慢,慢的讓我們無法察覺。」我想,有些是緩慢,有些是冷漠。最近買了 Frankl的Men's Searching for Meaning的中文版,雖然譯的不是很好,但也算是縮短閱讀英文版的時間。Frankl在裡面寫道: 冷漠寡情、感覺鈍化,自覺什麼也無法在乎--這正是第二階段心理反應所特有的徵狀。這些
詩人們總說,當我們回到童年時代生活過的一幢房子,一座花園,剎那間就會找回從前的我們。~追憶似水年華(3) p.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