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書名:潛水鐘與蝴蝶
- 原文書名:Le Scaphandre et le papillon
- 作者:Jean- Dominique Bauby
- 譯者:邱瑞鑾
- ISBN:9578468334
- 銷售連結:中文二版|英文版(電影封面)
- 書封及連結均取自博客來網路書局。
這本書在1997年出版,在十年後被拍成電影,這麼長的時間裡,心中有個角落掛著這麼一本書,很多人提過這本書,我不敢也不願去翻動它,就怕任何一點情緒的影響都會減低我對這本書的期待。
在讀這本書前,因為去年《秘密晚餐》的徵文入圍,我可以選擇三本書,在填書單前我猶豫了一下,因為我不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讀這本書,所以選了另外三本:《愛像非洲一樣寬》、《潘妮洛普》和《我可以不是艾蓮妮》。
這本書還是掛在我心裡,直到我認為已經可以準備好了,就去圖書館預約了這本書來讀。
結果我還是沒有準備好,要準備什麼呢?我希望自己在讀這本書時,可以忘記幾個場面:阿公因中風倒在病床上好多年的畫面還有阿祖在臨終前被維生機器插滿身體的畫面,以及外婆在臨走前倒在病床上的畫面。
阿公中風後,又因為需要洗腎,所以只能待在醫院裡,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任人擺佈,連過年也沒辦法回家。記得最後兩年過農曆年,我們都有去醫院探望他,醫院裡死氣沉沉的燈光,病床上瘦弱的老人用迷濛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從南方國家來的看護少女們在一旁嬉鬧著。阿媽每天去醫院跟他說話,她說,阿公還認得她。會這麼說是因為每個親戚到場都會扯開嗓門問他:「我們來看你了,還認得XX嗎?」
我想,阿公心裡多半覺得煩吧!我不是他,但我聽那些親戚念到煩,而且到最後就是一群親戚圍在床腳邊開始聊了起來,不管是在台北的醫院還是南投的醫院。中風的阿公不是植物人,只是他像作者一樣因為疾病纏身而不能動了,但和作者不一樣的是,他還是能表達自己的情緒,只是因為年紀大了,許多事情他大概不願也不想理了。
去探望阿公時,我看著床上的他,我想的是,到他這個年紀,這個情況,望著天花板的他在想些什麼?所以我一直不想翻開《潛水鐘與蝴蝶》的原因,因為自己無法體會那種感受,寫什麼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再怎麼讀都只是字與文章而已。
在讀完《潛水鐘與蝴蝶》後,心裡雖然沉重,但看到的是另一個不同的力量,也許作者在中風時還處於壯年、小孩子年齡還小、還有所愛的事業和所愛的人…還有很多牽掛,他還是努力的去復健,他不認為自己是植物人,所以寄給朋友們信件和朋友交談,用僅剩的一隻眼去看這個世界,認為自己最後會康復,頂多是柱著兩枝拐杖進辦公室,用一隻眼和複雜的表達方式寫下一本充滿生命力的書。
是夜幕低垂的時候了,是最後一班火車駛向巴黎的時候了,是該回我房間的時候了。我期待冬天來到。全身穿得暖暖的,可以遊蕩到夜晚,看太陽下山,燈塔的燈火接班,把希望的光照在四面八方。~西那希露台 p.29~30
我以前是瞎了、聾了,或者一定要在悲慘事件的光照下,才能以正確的角度顯出一個人的光輝。~植物人 P.81
當喧嘩止息,寧靜回返的時候,我聽見了蝴蝶飛過我腦海的聲音。~打野鴨 p.96好喜歡這三段文字。
奇妙的是,當生命遇到轉折的時候,總是會帶給人另一種啟發,雖然也要看這個人對於上天給予的磨難的處理方式和態度,不同的人對於同一件事的處理方式也不同。他發現周遭同事親友都把他當植物人時,他寄出信件告訴他們,他還醒著,絕對不是「植物」,於是有一些人給他回應,與他探討生命的本質,於是他有了我所抄錄下的第二段話。
書中當然不是全都那麼的正面,他也將罹病的不便與無法與人溝通的痛苦寫在書裡,他以嘲諷的角度描寫自己、醫院、醫護人員及其他病人的狀況,也體會到自己的父親也是處於相近的狀態,諷刺的文字裡看似自娛,卻把他無奈的心境最直接的傳達給讀者,那是多麼無力和痛苦,連對一般人最簡單的吞嚥口水的動作,對他而言也是最困難的事。
在寫這篇文章的過程裡,我翻開小筆記本,在讀完這本書的那天,醒來時我抽了張塔羅牌,是一張名為compassion的牌,看到了左下角那隻準備起飛的蝴蝶停在指節上,寫下了蝴蝶給我的感覺:新生與慈悲。下面是我在閱讀時所抄下的那三段話。作者用僅剩的左眼寫下對生命的熱愛與對疾病所帶來不便的嘲諷,四十多年的回憶如蝴蝶陪伴他在病床上的兩年,當周遭的環境不再干擾他因為疾病而容易聽見噪音的左耳時,他的靈魂在潛水鐘裡,回憶如蝴蝶振翅般連續出現。
在書出版的兩天後,作者也過世了。這隻蝴蝶終於飛出了一直困著他的潛水鐘,飛向新生。
我向來認為,人要有掙扎才美。否則看了半天,根本不曉得那個人的精神何在。嗯,我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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